[轩策]五味不合 I
行政层社畜和文学系青年的西安爱情故事
复健双鬼的第一篇 总感觉要出事（...
Title: 五味不合
CP: 李轩 × 吴羽策
Summary: 八字合不定五味合。
李轩一把推开“三味轩”的门，而后端详起了墙上挂着的菜单。一旁的时钟嚓嚓走着，后厨油锅里溅起一声噗呲，现在他莫名觉得脖子痒。
同事推荐他来这家面馆半月有余了，搭了半小时公车又找了几分钟才寻见这家挤在各种书店中间的小馆子——抬头看招牌是常见的棕色底板配暗黄柳体，有一种满西安城应该都能吃到这类面食的感觉。
开门一看食客不多不少，是家正常餐馆工作日中午该有的人流量。
李轩找了张最里面的桌子坐下，正对着老板坐的那张同装修格调反差巨大的棕色公文桌。那位年轻的老板正靠在办公椅背上读着书，看标题是《霍乱时期的爱情》。
似乎大学时候拉美文学阅读鉴赏课上提过这本书，但这类课程对商科学生如李轩而言顶多只能是个混学分的走马灯式存在，那些可怜的字符现在已然被他清除出脑，剩不得几个了。
比起书更叫人印象深刻的应该是读书人的这张脸孔，眉细，妥帖卧在深邃眼窝上方，眼角缀了一枚泪痣，这痣本该在白皙皮肤上惹眼，但和高挺鼻梁和薄唇搭起来却又有种天成的匀称感，唯一缺憾是棱角太锋利，像藏不起刃的瘦金，五官拼出一股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漠然。
李轩用并不算细致的眼光打量了一遍面馆老板，总觉得除这张冷脸之外，店里还有些奇怪。却又半天不能察觉奇怪之处在哪儿，只能继续抬头看菜单。
菜单看了数分钟，选择困难症晚期患者李先生也没能拿定主意，本想随便叫个三合一却又一瞬收回了抬起的手。
此时他终于明白这家店到底哪里奇怪了——四处贴满了诸如“付款扫这里”“蒜在桌上小筐里”“卫生纸一块一包，付款后请自取”的标识语，一切因而运转得井井有条，像预设好程序的小游戏，店里没人招呼顾客也没顾客呼来唤去，大家该做饭的做该吃面的吃，其间偶尔夹杂几句闲谈。油锅里能跳出的是最大声响，此外多半点噪声都显得突兀。
但总有人要做出头鸟：“老板，能推荐一种么？要个大碗的。”
李轩就那样看着老板瞥了他一眼的同时收起手中的书，敲敲分隔前堂和后厨的玻璃隔档，冲厨子言语了几句后施施然又坐回去，眉眼落得云淡风轻。
不过片刻老板端了碗过来，腰微微一躬，海碗底咔嗒敲在桌上：“这是我个人最喜欢的口味。”转眼坐回了办公椅上，李轩听到纸页被取起时细碎的摩擦声。
李轩这边搅了一筷子面起来，入口时满嘴的甜味叫他眉头骤然拧起，只好抓了醋瓶一股脑倾倒进去，这才勉强把“糖醋面”吞了半碗下肚。
付款扫码的时候李轩冲老板挤眉弄眼，酸溜溜道：“我比较好吃咸，您这个口味跟我合不来。”又听一声付款提示音，李轩已经转身出了店门。
吴羽策从纸页里再一次抬起头，门口玻璃擦拭得干净，唯独一点碍眼——应该是李轩开门时一爪子摁下的五个指头印儿。
他只好再一次扣好书，取下墙上的抹哈气擦了擦指印，末了透过玻璃门看那个走路都带点傻气的背影，感情酝酿许久后翻了个白眼。
“五味合不来，不是很正常么。”
他忽然有了掏出手机把这句至理名言发朋友圈的欲望。
“李轩你是不是傻？”李迅瞪大眼，手上分拣文件的动作随之顿住。
当事人挠头：“我以为他家就是传统的手工面，口味也传统那种。”
曾在李轩面前苦口婆心劝他去一尝美味的始作俑者李迅丢开那沓子打印纸，两脚一划拉连人带椅子溜到李轩面前，跟他掰指头：“我说不对劲啊，你随便要个三合一不就得了……非要人家给你推荐，整的跟外地人似的。”
李轩没管他直接把自己开除市籍的隐性攻击，但也没承认他是盯着老板看了半天，大脑因而被美貌震慑到当机，只随便找了个借口：“挤太久公交车头晕脑胀的，傻缺一秒不行？”转而又板起脸摆出一副高层模样：“赶紧干活儿去，再整不完绩效又挂。”
李迅忿忿，划拉回了办公桌，口中不忘抨击阶级敌人：“我呸，行政层了不起？”
李轩不甘示弱：“抱歉，行政层真的是可以为所欲为。”
李迅又提一壶：“拿着年薪还活得跟实习生一样干巴巴，你也是行政层头一份。”
李轩被闷，嘴上瘪瘪，想了片刻忽然察觉不对劲，一把扒住李迅椅背准备问他：“哎李迅我生活丰富多姿与否和你相干啊？”
椅子上的人一弹而起：“没有！我整完了给组长交差去了！回见了车干！”
李轩眼疾手快一把探到李迅衬衫领子后将人拖住，声音幽幽：“惹了我就跑，小同志真是战略出众。”
李迅被揪住命运的后颈皮，天王老子救不得，只能主动认输：“那我明天再带你去点个好吃的行吗？别揪了李总这套是我省吃俭用买的Armani啊今晚要穿出去约会的。”
再怎么也不能无故断人情路欺人桃花，心慈的李轩甫一撒手就让李迅从他五指山里撒丫子逃了，留下自己一个人在原地。
他低下头，抬起刚刚那只抓住李迅的手，忽然想捏着马尔克斯的指尖是否略冷，就像奥雷里亚诺看到的冰块①一样。
①此处出自加西亚·马尔克斯（Gabriel Garcia Márquez）的另一本著作《百年孤独（Cien años de soledad）》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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